加媒长文:为什么这么多中国留学生回去了?

近日,加拿大主流媒体The Globe and Mail,登出了一篇名为“为什么这么多在加拿大的中国留学生最终都回国了?”的长文,该文章为驻北京记者Nathan VanderKlippe所写,里面记录了他从一些中国留学生身上的观察和调研。

文章中说,当西方人士包括加拿大人对中国的印象越来越差的时候,中国最优秀和最聪明的一群人并不认同这种观点。

就读 Rotman Commerce 的国际学生中,年轻的中国人占大多数。毕业时,对于任何雇主来说,他们都拥有一套强大的属性:令人垂涎的文凭、不错的语言技能以及最初将他们带到加拿大的那种雄心。

但许多人并无意留下。对他们来说,中国不仅是家,而且是一个拥抱现代话的地方,它创造了北美所没有的舒适感——子弹头高铁、拥有丰富饮食选择的热闹城市——而其资本和消费市场提供了加拿大无法比拟的机会。

中国学生喜欢拿加拿大开玩笑说:好山好水好无聊。而中国并不乏味,空气和水正在迅速改善,工资也随之提高。

换句话说,即使中国对境外的人的吸引力越来越小,但它对自己的许多人来说却越来越受欢迎。 Rotman Commerce 2017 届毕业生之一的 John Shi 最近首次前往苏州。长期以来,它一直被认为是一个二线城市。但“当我看到这座城市的发展方式时——天哪,我必须说它真的比多伦多好,”施先生说。

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跟踪打算留下的博士学位获得者的百分比。那里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 2001 年,91.4% 的中国博士打算留在美国,到 2019 年,这个数字下降到 79.3%。其余的预计将返回中国。

中国留学生总数的增长令人眼花缭乱:1990年,只有2950名中国青年出国留学;到 2004 年,不到 11.5万人。 2019 年,仅在加拿大就有超过 14万人获得学习许可。

香港大学社会科学名誉教授大卫·茨威格说:“这些人中的很多人都是靠自己的钱和家人的钱出去的——他们希望在外国获得的教育能让他们回到中国时有所优势”。

这些学生的去向对加拿大及其决策者具有重要意义。 “你总是会想到一个问题:培训这些人,给他们工作,然后他们将技能带回中国对加拿大有利吗?”

不过,Rotman副院长亚历山德拉·麦凯说, 这些学生离开,“从某种意义上说,有我们的原因,”。 麦凯说如果学生在中国看到更好的机会,加拿大公司可能需要考虑是否该“重新审视你的招聘模式,使其成为一个有吸引力的工作”。

但学生选择的目的地对中国也具有政治意义。这些留学生有选择的可能。从加拿大大学毕业可以使他们快速获得加拿大的永久居留权和公民身份。那么,他们决定去哪里,是衡量当代留学生如何看待中国的一个有用的晴雨表。

那么,这群人如何看待中国和世界?为了找到答案,《环球邮报》对 2017 年罗特曼商科班的 35 名出生在中国或在中国长大的学生进行了调查。受访者约占罗特曼当年中国学生的三分之一。他们的答案以及他们的一些故事如下。

当被问到,哪里的经济最稳定最有发展时?86%的人选择了中国,8%的选择了美国,只有3%选择了加拿大。当被问到哪里的社会生活方式最稳定时?57%选择了加拿大,37%选择了中国,6%选择了欧洲或其他地方。

当被问到生活工作在加拿大的主要吸引力有哪些时?35%的人认为是生活质量,包括社会服务或自然环境;22%的人是因为家庭或伴侣原因;18%的人认为是工作和职业机会;14%的人认为是生活成本包括住房成本较低。

而在加拿大的不利因素,35%的人认为缺少社会归属感;23%的人认为工作职业机会不佳;14%的因为家人和伴侣不在身边;8%的人认为房价和生活成本问题。

当被问到在中国生活工作的优缺点时?32%的人认为归属感是吸引力,23%的人是考虑到家庭关系,21%的人认为对职业发展更好。不过30%的人认为生活质量中国不占优,同样也有30%的认为生活成本和房价抬高了。

当被问到毕业后,会留在加拿大的主要原因时?34%的人选择更喜欢此刻的生活方式;29%的人是想走前,再获得一些工作经验或更高的学历;20%的人是为了身份;只有17%的人是想在加拿大追求自己的生活和职业。

此外这些学生当中,69%的人认为凭借他们的能力,在加拿大找工作更容易,而只有26%的人认为在中国更容易。而被问到哪里对他们来说会有更好的职业发展机会时?52%选择了中国,32%选择了加拿大。

接受采访的Simon Liang说,数字说明了一切:中国的人口几乎是加拿大的 40 倍。它的经济规模是其八倍多。 “中国的市场比加拿大大得多。这就是我回到中国的原因,”毕业于 2016 年罗特曼商学院的梁先生是皇后教育集团的创始人,这是一所拥有约 300 名全日制学生的在线高中。毕业后,他在加拿大找到了一份足够长的工作,拿到了永久居民卡,一拿到手就辞职了。他记得看着加拿大的企业升级路径,“我可以准确地看到我在 20 年后会在哪里着陆——这一点都不令人兴奋。”尽管加拿大的起薪往往更高,但中国为成功人士提供了惊人的财富。更重要的是,在加拿大,“我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梁先生说。在他的祖国,凭借其规模和全球重要性,“我觉得我可以对这个世界产生更大的影响。”他说,中国感觉就像一个“机会无限”的地方。

曾几何时,中国学生会开玩笑说出国留学是镀金。但是,目前有 160 万中国学生在海外就读,仅凭文凭是不够的。 Crystal Lou 很快意识到,如果她想在中国获得优势,她需要在加拿大积累有意义的工作经验。快速找到工作是她来到加拿大的主要原因之一。她仍然考虑回到她父母居住的中国。中国“的增长速度比这里快得多。所以你可能有更多的机会去那里而不是在这里,”她说。她不会申请加拿大公民“直到我完全决定我要留在这里”。但作为在私募股权领域工作的人,她也发现了加拿大稳定的美德。 “在这里,您可以根据基本面对公司进行估值,”她说。 “这在中国行不通”,因为中国市场更容易受到政治或投资者狂热的影响。 “对于我正在做的工作,我认为加拿大更适合我,”她说。

Emily Wang 说,决定住在哪里“更多的是在你真正重视的东西之间做出选择”。在中国,事情更方便:公共交通便宜且几乎普及,而强大的应用程序和移动支付将智能手机变成了生活中的遥控器。但工作环境可能很艰难。一些公司,尤其是技术行业的公司,要求非常长时间的工作。王女士说,“竞争更加激烈,心理压力可能更大。”

“而在加拿大,我可能有更多的工作与生活平衡,这是我所看重的。”这也是她毕业后留下的原因之一。在加拿大,她也感受到了讨论政治话题的更大的自由。但说到个人自由,“在日常生活中,我觉得没有那么大的区别。我在中国和加拿大的时候都觉得很自由。”事实上,疫情让中国看起来很有吸引力。

在生理上,Katrina Jiang 在加拿大生活了将近 12 年。但在很多方面,其实她从未离开过中国。她不太关注加拿大的新闻或娱乐;她没有Netflix帐户。相反,她的媒体“100%”来自中国:微博上的名人、爱奇艺上的节目、抖音上的短视频。 “我知道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我 14 岁就来了,”她说。 “但我觉得我仍然与中国、中国文化和中国娱乐保持联系。”她在工作中最能感受到这种脱节,在那里她几乎没有增加关于当地事件或蓝鸟队的谈话。她担心与同事的距离会限制她的职业发展,并正在考虑回国。 “我在这里看到了一种天花板,”她说。 “在加拿大,你的软技能无法真正与母语者竞争。你必须了解他们的文化,你必须了解他们的娱乐,你必须通过聊天建立联系。如果我们不在那种环境中长大,对我们来说很难。”

最后调查的两个问题时,5到10年你认为自己会在哪?46%的选择了中国,43%选择加拿大,8%选择了美国。

当被问到10到20年你认为自己会在哪?选中国的比例增加到了57%,选加拿大的比例下降到了29%